发表时间: 2024-10-13 14:14
我和兄弟姊妹共同完成
执笔——李少虎(虎爷先生)
网名——虎爷先生(虎老汉)
我的父亲李淦泉(李凎泉)是高邮广播电视创建人之一,是全国新闻工作五十年荣誉证书获得者,(扬州地区“扬州泰州”唯一获此殊荣者)。
我父亲生于19270201,虎年除夕,族名李貴榮,社会用名李凎泉,李淦泉,二者发音相同,凎在这里寓意为“业精于勤,行成于思”,淦本身就是“涌泉”的含义。于是社会用名是对“榮”的呼应,也可以理解为对“貴榮”的诠释!“榮”不能用“荣”代替,“榮”是象形会意字,这样,貴榮,凎泉,淦泉,都有家族兴旺的含义。
我的父亲是怎样参加政府广播工作的?我家原来住在高邮南面南石桥附近,日本从飞机上散传单要轰炸高邮城,于是我家到农村避难,我父亲就读的小学被炸,炸弹正中我父亲的座位,傍边的同学被炸死!我父亲躲过这一劫,会回城後居住在东大街,现在的珠湖路所对的地方,坐南朝北,开一个小店,现在已经成为街道,东边不到100米就是汪曾祺故居,现在的汪曾祺纪念馆,西边不远就是和珅当铺!东大街是东西方向,是农村人进城的主要街道之一,新四军(俗名小四子)密探进城,都是在我家吃“顺便饭”,不打招呼,不谈钱,不谈事,吃了就走,解放後我家继续开店,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哪知道一天,这位当年的密探来了,报名他是政府官员,其实当年也有感觉,就是心照不宣而已,他说,今日登门造访,邀请我父亲到政府帮忙半个月,这可是推脱不起的,愿意得去,不愿意也得去,不过我父亲挺愿意的,立即就跟着他去了!
我父亲是上过高邮报,上过扬州日报的,为什么呢?工作出成绩,有精彩之处呗!他的一些技术我是不会的,到现在也搞不清楚!
新中国的县市级广播技术人员文化水平都比较低,国家计划办有线广播,怎么办呢?江苏省是广播技术强省,我到过一些省级广播电台,他们的骨干都是江苏省提供的,原因就是民国政府的中央台在南京,相对而言人才济济,因此,由省广电负责培训县市级的广播技术人员,我父亲和我们扬州台的建台人之一刘鹏树就是同窗了,所以我第一次见到刘鹏树赶紧说:刘师叔您好,李淦泉是我的父亲,刘鹏树说,你不要说了,我(刘鹏树)都知道的……。他们的老师是些什么人呢?说出来吓你们一跳:我就举两个吧,王为芬,民国政府中央广播电台总工程师,方夕——美国学者(留美归国大学生)。我的父亲经常到南京学习,一个月到半年不等!就这样,在1955年,我父亲被国家定为国家13级技术干部,成为高邮县广播系统第一位技术干部,担任技术组组长,他拿的工资比当时的站长还要多,可见,当年政府是十分重视技术人员的。
我父亲定为国家干部後,我家的店就关门歇业了,那时政府是不允许国家干部开店的,也在那一年,我家从高邮城外的东大街搬进了高邮城里的梁逸弯8号(私家租用房),离广播站100多米吧,主要是便于工作。
当时的广播站就在现在的“老干部局”——与老干部活动场所一体,当年高邮报社也在那里(日本鬼子占领高邮时的兵营)。
我们现在都是受的正规教育,难道我父亲的老师教的就不正规吗?我们看他们是怎样解释电流是怎样形成的?水之所以能够流过自来水管,是因为自来水管是空的,金属导线之所以能流过电流,就是导体对于电流而言,也是“空的”!看似荒唐,细想之,好像有点道理,比喻还是非常到位的。
坐在有线机房里,能不能知道哪一路出问题呢?应该是能够判断出来的,没有什么难度,但是问你这个问题出在什么地点?就不好说了!我不会,我父亲会不会呢?很难回答,不过,那些外线工出去查线路,会到我家问我的父亲:哪里是重点查找的地方?那个时候我还比较小,不知道这个里面有难度,後来我一段时间也在有线机房负责过,我思考过,我觉得没有什么好办法,群里有谁知道,赐教一下。
十字拉线位置的确定方法:先确定与广播秆一条线上的两个拉线位置,注意在一条线上,与被拉杆等距离,分别以两个拉线为圆心,以适当大于杆距的长度画圆弧,交点与广播杆的适当长度得到拉杆位置。十字拉杆位置确立难度不大,下面是如何确定三根拉线位置的方法!
要求:离杆等距离,互为120°。以所需要的距离画圆,用铁丝和螺丝刀,手边都是有的。先确定在直线上的一个点(拉线位置),找到它的镜像点(广播杆对面对等的点),以此点为圆心,以杆距长度画弧,与圆的两个交点就是两个拉线位置。(我估计没有一个外线工会)
外线的知识,我父亲一定胜过我,我们扬州台在外线上,是出尽了洋相,以为外线没有技术,实际上,名堂不少,我借这个机会说一点。
有线广播看似容易,也有难点,我们电台在梅岭,不知道谁想出来的主意,把机房的音频信号用架空线传到马太发射台,结果噪音大的一塌,他们事先没有告诉我,出了问题了,我就不好说话了,其实这方面的要点我是知道的,高邮县广播站要把信号送到各个乡镇放大站,远的地方要有近100里路,要保证信号质量,还要考虑避雷。这是每个县都会做的,高邮县广播站的特色是“利用广播线可以通电话”,广播的时候,县机房可以与任何一个广播放大站了解情况,给与技术指导,县委开电话会议,原来是要用邮电局的设备实现,要知道,邮电局是央企,县委县府也是要付费的!广播站是县委的下属单位,就不给钱了,县委领导非常高兴,全国独此一家,别无分店!这个工程就是我父亲一手设计操办的。小插曲,後来有人冒领这项成果,当然就有人议论,当时高邮县广播电视局的一把手亲自到有关部门查找“历史档案”,历史档案明明确确是我父亲的成果!局长还特意当面告诉了我。
国家规定街道一边是电线杆,另一边是电话线杆!他们都是大霸王——央企!广播线选择而行,城市中只能依附二者,于是矛盾就是少不了的,有一次,广播线不断被邮电局的维修工剪断,外线工反映到我父亲这里,我父亲说:你们外线工都和我一起去,到了那里,我父亲指挥外线工接好线,一会儿来了一个邮电局的维护人员就要剪断广播线,说,是他们单位的规定!我父亲对手下的外线工也当面对着邮电局的维护人员说:只要他破坏广播线,你们就上去揍他,然後把他抓他到公安局,那个人说,你们敢!我父亲说,那你就试试看,我父亲带去的人多,那边只有一个人!以後再也不敢剪广播线了。
县站与公社广播放大站通电话,起初是利用不在广播的时间,用闸刀将信号线切换到电话机上,广播时间内是不能通话的。
开始县站到公社的信号是直接用音频送过去,一路上经常有农民将喇叭直接搭在信号线上,甚至造成短路,致使信号经常中断,故障频繁。
后来父亲用载波信号输送,载波信号只是毫伏级,非音频信号,即使将喇叭搭上去也不响,才杜绝了老农民私拉乱接的顽症,保证了信号的安全。
用了载波传送信号后,可将电话直接挂在信号线上,任何时候都可通电话。
载波输送广播信号是高邮首先使用的,这跟父亲的努力是分不开的。高邮用的载波是调频载波。
到湖西的信号曾用过架空线和水线,但因环境恶劣,故障非常频繁,直到有线广播退出历史舞台,也没有彻底解决。当时父亲提出过无线输送的方案。即在高邮和湖西各建一个发射和接收站,成本低,而且信号稳定。但在那个特殊时期未获批准。
有线广播的末期其实也是调频电台,喇叭就是一台调频收音机。最终还是被历史淘汱了。
县站到公社的广播信号起初是借用邮电局的电话线切换使用,由于有了广播信号,老农民私拉乱接,致使电话和广播信号故障频繁,所以邮电局和广播站矛盾很大。后来架设了专用的广播信号线,简称专线,与邮电局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我父亲在文革期间被批斗!其中之一就是“反动权威”,再就是“解放前的反动分子嫌疑人”,还是516分子!先关在城上,后来关到了五七干校(印象中在一沟公社地界),不得与家人随便见面,批准见面的时候也是有人监视着!1968年我通过入伍体检,后有人举报,部队(或政府)派人到我父亲单位调查此事,我的入伍当兵就此黄了!父亲的家人的就业、当兵,上学都受到了严重影响。我的父亲六个儿女,老大老二老三都插队农村。1974年,我的父亲获得平反,这一年我上了大学。
在文革那个年代,县里的领导也没有少受罪,但是,他们还是给了我父亲力所能及的“照应”,县里开大会,包括干部会议,会场的扩音常规是我父亲负责,我父亲被靠边时,当然就被安排去了,县里的领导会问:李淦泉怎么没有来呀?单位的头头会说李淦泉今天身体不好。县领导会说:那就配一张椅子,再不,配一张床,由我们(县里)来安排。在此感谢当年的各届领导对我父亲的厚爱。
我父亲工作一辈子勤勉,单位分的福利房就是日本鬼子当年占领高邮的日本鬼子司令的办公室!改革开放后,当年的日本鬼子司令还故地重游了一次,莫问雕栏玉砌,朱颜完全变了!现在是抗战最后一战役纪念地的一部分。
我父亲1997年去世,那个时候丧葬已经从简了!父亲的单位告知我们:现在丧事从简,家属自己处理。我觉得挺好,哪知道,我的单位领导亲自从扬州送来花圈,送葬这一天,父亲的单位从一把手召笑明到基层职工都来为我父亲送最后一程,工会主席致送行词。
我的父亲生时受到过诸多不公,他没有抱怨过,他感谢党和政府给了他最好的福利房,感谢在最后的日子里单位对他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