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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亿独生子女心声:家庭重担与心理压力的双重挑战

发表时间: 2024-10-05 16:07

2亿独生子女心声:家庭重担与心理压力的双重挑战

我从来没想过,在四十二岁这一年,我的家庭成员们会“排着队”生病,个个卧床不起。

前后也就半年的时间,先是过年的时候我妈住院,接着是我丈母娘又生病;

好不容易俩老太太有点好转了,我接了个电话,知道我姥爷突然没了。

一下子感觉家里少了很多人,我潜意识还觉得我刚成家,还年轻,结果现实咣一下给我捶醒了。

我才反应过来,我已经四十二岁,大老爷们,人到中年了。

这种直白的现实,给了我很大刺激,我就想,一定要好好上班,把这个家真的支撑起来。

然后刚过一星期,我爸突然重病住院——整个家彻彻底底落在我头上了。

他之前已经做过两次心血管手术,所以送他去医院的时候我一路都在祈祷,千万别是心脏出问题,千万别是心脏出问题。

这么喃喃念叨了一路,结果一到医院检查,问题还是出在心脏。

夹层动脉瘤。

医生拿着片子一看,脸色就很凝重了,他说这是他见过非常风险的一个病例。

动脉瘤已经有十几公分的,整个在胸腔都占满了,病情危急,需要立马手术。

他知道我之前有过陪诊经历,还比较镇定,就给我讲了夹层动脉瘤的主要形成原因,让我回去和其他家属商议,该怎么进行下一步。

这个病是因为动脉血管内膜破裂、血管进入内膜与中膜之间、又在血流的冲击下,血管异常扩张。

这种疾病随时会导致主动脉破裂,发生致命的大出血。

说白了,我爸已经站在了死亡的边缘。

我当时的镇定纯属后知后觉,在医院里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把我爸安顿好住院,回家去通知我妈和我老婆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害怕,心里的绝望腾的就升起来了。

我妈一知道消息,眼泪一下流出来,眼皮和鼻头也一下子通红。

她拉着我和我老婆的手,一家人面对面抹眼泪。

我们都猜到家里下一步即将面临着什么。

在家人都还健康的时候,我对死亡和离别的态度,其实还比较理性

那时候觉得反正大家谁也不是神仙,没人长生不死,都得经历这么个过程,有什么好害怕的?

后来过年的时候,家里贴的装饰纸还没撕掉,我妈就生病住院。

她肚子疼到睡不着,检查说是妇科上的毛病,具体的我不太清楚,陪床基本都是我老婆和我爸去的,我在家送儿子上学。

我妈一住院,下班回来明显感觉家里冷清很多,还没等我适应,老婆一个电话说我丈母娘也住院了。

当时的感觉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能让我老婆一个人两头跑,于是我也开始请假,两个医院两个家,不停窜。

窜了一个星期,老太太还没见好,我又接到了另一个噩耗——我姥爷走了。

他已经九十多岁,脑梗去世,并没有受太多苦,又是高寿,按当地风俗算是喜丧。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喜丧的消息把我一下抽空了很多力气,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看着自己的长辈一个个离开,一个个染病,突然觉得人类在命运面前十分渺小。

经济压力不是最重要的,最大压力来自“无人分担的孤独和焦灼”。

从来没感觉自己那么孤独,没有朋友能切身体会,我也没有兄弟姐妹,一肚子心事,只能偶尔和老婆说几句。

她也是独生女,亲妈还躺在病床上,抱怨多了我怕她也烦。

之前我还一直觉得,我的人生挺顺的。

八十年代出生,也算赶上改革开放的浪潮,大学毕业之后找工作,买房买车,结婚生子,没吃过太多苦就四十多了。

只不过赶上当时计划生育,我爸妈就生了我一个儿子,老婆那边也只有她一个闺女,我们家属于典型的“4+2+1”结构。

两边的老人都对我们很照顾,我们也不想让谁觉得孤独,大家都住的很近。

我跟老婆和我爸妈一起住,丈母娘家就在隔壁小区,三个红绿灯就能到,一家人天天见,从来也没想过以后缺了谁是什么样的。

姥爷走的第二天,我又给公司申请了半个月的假期。

本来答应等我妈出院我就回去上班,但姥爷的丧事一出,我妈还在病床上起不来,我爸年纪大了还有心脏病史,只能让我这个外孙子回去料理。

当时就想,这时候有个的兄弟姐妹就好了,不用一边顾着这头一边念着那头,有个帮衬的,多少轻松些。

没想到,真没想到,我爸会在这个时候紧接着发病。

当时我刚和老婆从丈母娘住的病房出来,回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看我爸脸红气喘按心口的样子,立马又接上他进了医院。

现在想想,他生病前其实是有预兆的,比如有时候站起来会觉得天旋地转,晚上睡觉翻身的时候会觉得背疼。

我不和他睡一屋,他也很少说自己不舒服,觉得在这个关头给我添麻烦是很不应该的,是错的。

检查结果出来,我在病房当着他面给领导打电话接着请假的时候,我爸都不敢看我。

住了两三天之后,医院做了多科会诊,开始商量我爸的具体手术治疗方案,一直都是我陪床,我老婆连轴转,去照顾两个老太太。

其他陪床的人一开始还很吃惊,觉得我这个年纪,天天往病房跑,自己的事怎么顾呢?

事实上我也不想来。但凡我爸还能有另外的儿女,我不会天天来。

这是我的老实话,我觉得现在的生活让我喘不来气。

公司经理几乎每天催促我早点回去上班。

他也是个实在人,说我如果长期请假,公司很有可能会直接辞退我,四十多的男人再找工作是很难的。

有一次我从医院回家,家里没动静,我以为没人。

在沙发上瘫了一会,结果听见我老婆在卧室里哭。

她声音很低,大概是怕吓着孩子。

之后医生找亲属谈话、告知手术风险的时候,我就没再叫她,自己去的。

医生先是从专业角度给我分析了很多,比如我爸的内瘘已经有十公分了,比如他们需要在手术中搭一个桥腹膜支架;

比如他术中可能会出现心损伤或者急性血小板坏死,导致他要去肾衰透析;

比如他术后肺栓塞的风险也很大。

最后我得出了结论,就是这个手术的风险相当高,我爸可能会救活,也可能就死在手术台上,这都是不能打包票的。

医生认可了这个说法。

他说这个手术是一个高危手术,做了很可能救不回来,但不做基本就能确定救不回来。

甚至就是在手术之前,任何一秒钟,他都会发生新的问题。

我从会议室出来,没敢直接回病房,找了个没开门的走廊,坐了一会,眼泪滋滋往外冒。

眼前是糊的,擦不完,越擦越多。

很奇怪,明明医生刚给我讲了一大堆关于手术的问题,我应该趁着脑子还有记忆,好好分析一下他这个手术到底要不要做,做完应该怎么调养。

但是我脑子里那一刻,想到的全是他还健康的时候,是怎么骑摩托车带我出去玩的。

小的时候家庭生活是正三角我处在顶端,享受着所有的爱;

等父母渐老,我成了大人,三角形也旋转成了倒三角,成了唯一支撑三角的最底一端。

在小时候享受父母唯一的爱后,等父母步入晚年,却要面对比想象更残酷的现实。

这就是独生子女的悲哀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问谁,那一刻只觉得眼泪不受控制,全身筋疲力尽。

崩溃完之后,我拿出了这辈子最好的演技回病房,跟我爸说没事,医生说能做手术,很快就能治好,你不用多想。

后来一直到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我的手都在抖,比当时跟老婆求婚还紧张一万倍。

我知道手术完他不一定会平安,我也知道这笔巨额手术费会让家里艰苦很久。

但我还知道他只有我一个儿子,我也必须担当起这个家庭的责任,这是作为独生子,义不容辞的。

他是溺水的船,我就是栓船的绳子。

做男人做了四十多年,从没觉得自己能这么勇敢,也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孤独。

我老了又该咋办呢?

有时候我都在想,要不要再生个孩子,给儿子做个伴呢?将来我和老婆中的谁病了,他也不至于像我这么孤立无援。